编者按:该文共分五个章节。第一章:舞文巧诋 刘海粟;第二章:妄言置评 潘天寿;第三章:评品齐璜 雌黄老缶;第四章:隔靴搔痒说宾虹;第五章:逢人说项于老甲。全文约万言有余,陆续推出以飨读者。
评品齐璜 雌黄老缶
“我把齐白石列为20世纪在中国画最有影响的画家之首,除了无知的人外,恐怕都会承认。”言下之意,只有陈传席他可为齐白石盖棺论定。如此之自我标榜也算奇葩了。何谓之首?无非其成就与名声。自古有云:武有第一,文无第二。画家各有其能,或老辣沉雄、或清丽隽永、或电闪雷鸣、或和风细雨,此乃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也。 李、杜在中国诗歌史上一直双雄并峙,一时瑜亮。中国近代画坛上同样有“南吴北齐”之誉,分庭抗礼,不分轩轾。齐白石和吴昌硕可并论其风格所长,勿可比高排位。“一清一浊”如此故弄玄虚之大标题,陈传席在文中没有进行论证,也就成了虚张声势之谬论。齐白石先生的作品透露出浓厚的乡土气息,纯朴的农民意识于天真活泼,用笔沉稳朴拙,老辣纷披,开红花墨叶一派。齐白石先生的成功:得力于他取法高古,于徐渭、八大、老缶为师;得力于他衰年变法,“不教一日闲过”之勤奋;得力于他“百梅祠外塘头眺,十字坡前牛背眠”的日暮乡关情愁(大受乡村民间的营养成分滋润,陈文中写道:“很多人都说:齐白石的画是吸收民间画而成功的,这完全是不负责任的乱说。”试问到底谁在乱说呢);得力于他期颐鹤年,比寿南山。齐白石崇拜吴昌硕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有诗云:“青藤八大远凡胎,缶老衰年别有才,我欲九原为走狗,三家门下转轮来。”陈传席说:“吴昌硕的画......但浊气太重。”“吴画中不仅火气尚存,而且俗气也没有完全泯灭光”。浊也。清之反也。浑浊,污浊。吴昌硕以书法入画,笔力老辣,气势雄强,设色浓艳而不守古法,揽大千花卉于笔下,避鱼、鸟、虫。甲于画外,简约高古,大气磅礴。可见于他对“浑厚与古拙”完全没有概念,让笔者纳闷;作为一个美术理论工作者,先不去把美术史及理论吃透,再静下心来研究画家,偏要好高骛远,慌慌张张进挤评论的圈子里去。让自己迷失方向,结果就是理论非理论,专业非专业了。明明对诗赋一知半解,却大肆评点吴昌硕先生的诗作:“吴诗中浊气也太重,形象模糊,且有老气和旧气”这样的陈词滥调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呢?吴昌硕一生多以诗人直许,他的诗缘物寄情,直抒胸襟。沈寐叟称其“书画奇气发于诗,篆刻朴古自金文,其结构之华离杳渺,抑未尝无资于诗者也”。 陈衍在《近代诗钞》中曰:“统观全诗,生而不钩棘,古而不灰土,奇而不怪魅,苦而不寒乞,直欲举东洲、巢经、伏敔而各得其所长。异哉!” 在吴昌硕的花鸟画中,处处能见到石头的形象,这是画家的思想意识,情寄于石,自比石头,一生清身自好。他性情宽厚平静安然,一生画了许多大吉大利的题材,为社会和素昧平生的人祈福。例如他画的桃花题诗:浓艳灼灼云锦鲜,红霞裹住玻黎天,不须更乞胡麻饭,饱噉桃花已得仙。题材鲜活,情景交融,没有丝毫历代文人咏桃里春光乍逝的叹息与焦虑。这浊气从何而来,陈传席是否该醒醒了呢?齐白石的画风、成就、贡献,早已有定论。你既然没有更新的研究成果,没有更高明的见解,又何必多此一举,赘述不止。陈传席说:“毕加索学习中国画,唯独齐白石的画临摹了二十册。”这又在耸人听闻了,毕加索既不通中国文化,更不研究中国画,他折服齐白石选择其作品临摹,仅只是他个人喜好,不是偶然又还能有什么深奥的理由呢!陈传席在写刘海粟时鄙视刘没有受过高等教育,然齐白石,一介布衣,怎么就成了你的首推呢?这不是颠三倒四,出尔反尔吗? 由此可见,陈传席将吴昌硕与齐白石定论为“一浊一清”,只不过是杜撰词名,来炫耀他所谓的“文采”而已,其实空洞无物,并没有足以让人信服的理论作支撑。这样的评论文章能有多大的学术价值?又能有多大的存在意义。 当然,大师不是神,有些瑕疵也很正常,“黄金无足色,白壁有微瑕”“甘瓜苦蒂,天下物无全美。”姜宝林先生在赏析齐白石先生的87岁所作《牛柳图》时,指着三垂线相交于一点,对学生说:“有时大师也会有误笔,这是留给后人去说的。”吴昌硕先生构图相差无几,过于陈式,其章法有少万象之妙。这又何妨,丝毫不影响大师的学术地位。有道是:燕雀安知鸿鹄志,呕哑嘲哳难为听。 |